人不瘋魔不成活

晚上喝著Ｔｅｑｕｉｌａ，莫名放著白色巨塔的原聲帶，一遍又一遍．

－－－人生是什麼？

從週五開始，到今天算是整個祖母進醫院開刀第七天．

除了活生生的看到所謂＂生死＂兩個字在面前運作，還有體會處理問題能力的重要性．

健康的問題距離一個年輕人很遠嗎？不遠，一點也不．

幾天累積下來三個對生命的思考：

一，人活到連自己都沒辦法決定自己生死的時候，是痛苦的；

二，被一堆腦袋不清楚，不敢作決定，互相推託拉的人決定自己死活，更痛苦；

三，在上述兩個條件成立之時，失智反而是種幸福．

而在醫院的五天，看到了這輩子永遠忘不了的兩個畫面：

第一個畫面：

醫生從手術室出來，拿著三十公分因為大腸癌剛割下來的大腸，跟我們解釋病因．

不想講述太詳細這個畫面，因為那太血腥駭人，然後接下來的幾天幾乎不太吃肉．

第二個畫面：

祖母剛出手術室因為怕因疼痛而亂動影響創口癒合，被綁住然後掙扎的樣子．

歸國的小叔手術後感慨道，＂其實到最後，人又跟動物有什麼兩樣？＂

病痛想纏上一個人的時候，豈管你是誰？

一個人怎麼虐待自己的身體，就會受到數倍於此的身體自報，一分不少．

很多人臉上一條皺紋就想要花幾十萬美容，卻可能身體裡面爛成什麼樣都不知道．

但這個身體大修的手術，卻還不值一兩萬塊－－－我是說，關乎生命的手術．

這麼看起來，生命就像一個不怎麼好笑的笑話．

另外一個感慨是學習如何處理問題的重要性，

因為智慧，絕不是時間或年齡增長應該給的報酬，

相反來說更危險的是，愚蠢與固執卻會隨著歲月流過，而與時並進．

人，不能不聰明，不能讓心麻木，不能因放縱成虐待自己．

疏忽上述任何一項，最後可能連求善終都是種奢侈．

想到聖嚴法師說過，＂救苦救難的是菩薩，受苦受難的是大菩薩＂，

祖母親身的這一課，教的很辛苦，學的很多，也太震撼，

或許就某些層面來說，都超過了自己能處理或承受的界限．

雖然目前祖母情況漸已好轉，只是回想這段斡旋經歷的種種，

大概會永遠影響著這一生．

想來心情還是無法擺脫沉重，雖然很不應該，或許今晚還是應該得再喝一杯才能入眠．

Ｐ．Ｓ．本來很猶豫這種家事是否該紀錄，但或許如果多一個人看完以後，

能思考一下目前的生活與健康，也是種正向的回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