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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趟的唯一可以期待的目標,就是放空自己,
不過大部分是因為第一次被教召,不知道怎麼閃...sigh...
Whatever,就是當兵嘛,又不是沒當過。
 
禮拜二的清早,七點半自己爬了起來,知道當兵十點前得就寢,
昨晚特別三點才睡,免的到晚上睡不著,如果睡不著,
旁邊還有勇猛頑強國軍弟兄7.1聲道的打呼環繞,絕對會讓人很想殺人。
 
睽違已久的軍票,換了一班直達竹南的自強號,
擠爆的列車上,聽到一堆當兵歷史的喇賽,這批教召兵起碼過半數在這班車上。
遇到個挺煩的傢伙,講手機從台北講到新豐,搞的像新兵入伍一樣。
索性拿手機開始聽廣播,耳機隔離嘈雜的列車跟煩躁的自己。
 
進入熟悉的大門,以前如果沒有小跑步通過,
門口的哨兵已經會起幹了:”媽的!慢慢走咧!跑起來啊!”
身分迥異,今天哨長在門口只能說:”教召的學長,麻煩這邊請喔~”
接著進入營區,除了旅營長以下,大概全都叫教召兵學長。
 
不過放空的旅程還是太美好的幻想,而且從拿到國軍餐具打飯開始幻滅。
餐具噁心的油,豆乾配豆籤還有豆腐豆芽菜,一度懷疑自己來到法鼓山。
到底是來教召還來打禪七啊?但還不知道的是,後面的菜一天比一天差。
而且油膩餐具從來沒一餐洗乾淨過。
 
第二個震撼是像新兵一樣的個人經理裝備,白話文就是個人要穿要睡的東西,
舉凡衣服鞋子鋼盔水壺枕頭床被單都是。
震撼則是因為退伍太久,想到得穿別人穿過,味道很重的鞋子鋼盔,
出操上課打野戰上廁所睡覺全都只有一套軍服,要穿四天...
Shit,潔癖從我退伍那天就恢復了,要把這些東西套上身實在很交戰。
 
接下來的日子,其實也是說涼不涼,說操不操的日子。
差不多...就是跟待退弟兄一模一樣,臨時組成的雜牌軍,
大家都知道在演戲但是導演是中華民國政府,不配合不是不領便當就可以打發的。
於是第一天下午就被帶到操課場地,開始學60迫砲操,
以前都是打牽引砲跟自走砲等大傢伙,看到這種鳥仔砲實在沒啥感覺。
總而言之,劇本丟給你是這樣,就是照演,還要演三天。
非常,非常的無聊,在台下等,砲組輪番上去跳砲操。
這麼簡單的動作,全副武裝重複三天!
上課等下課,下課等吃飯,吃飯等睡覺,靠,真白痴。
 
吃飯大概情形就是1/4以上的人會把飯菜倒掉吃來一客,
除了因為飯菜難吃,也因為碗永遠洗不乾淨。
第一次吃到完整的主菜就是第三天晚上的雞腿,其他的時候比吃齋還慘。
湯的話就是跟水沒兩樣,一大鍋放一點綜合湯包熬。
我在想如果我是主官的話,第一個把伙房檢肅掉再說...
洗澡就是忽冷忽熱的蓮蓬頭,小小的水流,
乾淨不乾淨也無所謂,反正衣服也是髒的,清味道的需求遠大於求乾淨。
 
不過苦中作樂還是必要的,不然來這趟就沒意思了。
 
斗煥坪日出和日落時,空氣都還不錯,而且鳥不生蛋的軍營附近大多靠山,
山邊會有很多不同的景色,像阿里山山後的日色,金光被山擋住斜射散塊雲。
由遠而近把雲景分成大塊層次,從豪氣萬千的金碧輝煌,
轉成深紅淡紫交雜漸層,搭配群山剪影,活像從攝影作品拉出來似的強烈。
 
晚上是唯一沒事的時間,很多人包括我,會站在走廊上發呆或看書。
樓下一堆軍用車,旁邊一堆菜兵在那邊練軍歌,還有天空好多好多星星。
思考著自己在這裡幹麻?還有反思一路走過來怎麼變化成今天的人生。
景氣差可能也有影響,部分發呆的人,臉上是徬徨的。
聽接訓幹部說,曾經還有教召兵問,能不能多留幾天賺國家的?因為失業。
 
幸運或不幸運或許對人來說,只是相對的問題。
就像如果發票中了兩百萬,郭董可能去領的時間也沒有,
但對個小康家庭可能開心到會去大廟小廟殺雞還神。
還有份穩定的工作是幸運的,但是心情好像也沒比失業的人輕鬆。
 
當然心裡那個放不開的結也是煩躁的原因之一,尤其在夜深人靜的時候,
好幾次會有想要打電話或傳簡訊的衝動,但是沒什麼purpose,也沒意義。
那只不過是把可有可無誤解成絕無僅有的誤會一場,
而且就某種程度來說,這誤會還造成很多人的困擾,是該自制點了。
只是被國軍強制趕上床又睡不著的漫漫長夜,困在破洞的蚊帳裡,
心裏的思緒就像演四天兵的身分一樣,矛盾,衝突,別人看來甚至帶點滑稽。
但那還是生活,還一直在走。
 
曾經以為出社會後,財務的自由會讓自己生活也自由,
卻不知道原來被人約束下的自由,也少扛了很多需承擔的包袱,
很多人想回去當學生,或多或少有這麼點因素吧?
煩惱不會比較少,但起碼煩的事比較單純,至少我是這麼認為。
所以這四天,刻意不把手機取出,這是唯一可以正大光明不問世事的機會。
 
最後一天在砲操鑑測完,草草上了一些沒意義的課程後,
兩百多個人同時執行配合度最高的一項指令,清點經理裝備準備解召,
把髒到不行的床單被套軍服送洗,重新換上便服,結束這場行動劇。
旅長算是挺風趣的,解召前還特別叮嚀:
"幹部有命令執行要快,這群人換上便服就會失控了..."
是阿,這群實在兵不像兵,燙大爆炸的,留及腰馬尾的,什麼妖魔鬼怪都有。
穿了軍服也不是軍隊,整個看起來既荒唐又不搭調的營集合場,早早結束也好。
 
回家遊覽車的路上,同梯給一群色龜兵選了一部相當點題的片:
"倒數第二個男朋友",內容kuso,而且還滿白目的,
只有一句台詞卻像重擊般的烙印在腦海裡。
 
"all you need to do is let her go"
 
為期四天的教召,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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